Farid Hagverdiev是一名阿塞拜疆的学生,他已等不及Infinity Ward放弃用二战、中东战争等作为游戏的历史背景,转而以发生在阿塞拜疆的残酷斗争为主题。他希望看到那种游戏,于是他在首都巴库国立石油学院召集若干好友,一起做了一款自己的FPS。
这款FPS就是《Under Occupation》。在这款免费射击游戏中,玩家扮演一名阿国战士,在Shusha市与美国大兵展开战斗。这款游戏被认为是吹响了他这一代人的战斗号角,刺激这些年轻人想起美国军队于1992年占领Shusha市的往事和产生爱国之情。《Under Occupation》甚至得到阿国的“Youth And Sports”部门的认可。
《Under Occupation》没有获得任何业内大奖,但它标志着,开发电子游戏现在已经是一个全球性活动;所有游戏都出自几个枢中心城市如旧金山、东京和伦敦或少数核心国家的时代已经结束了。编程知识的扩散和廉价游戏开发工具的普及,使世界上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有可能有人在做游戏。
我们看到的是,开发工具成本降低和网络打破界限的愿景开始成为现实。整个地球上,热情的开发者正在以电子游戏作为媒介表达独特的民族文化和个人经历。虽然他们的作品不一定比得上AAA大作的华丽光鲜,但往往打破游戏设计的俗套和常规。只要那个地方有人制作游戏,那个地方的游戏业就可能借助当地赖以生存发展的文化而繁荣起来。
如果阿国学生的例子只是一个苗头,那么波兰的例子更加证明游戏开发确实是一个国际性现象。当苏联于90年代初解体后,波兰看到钱可以买的一切东西,如昂贵的计算机。但当时的计算机科学资源太匮乏了,在波兰甚至连编程指导书都少见。波兰游戏开发者面临资源配给问题,政府不支持他们的工作,投资者认为他们在开玩笑,家人觉得他们在浪费生命。
甚至到今天,有些国家如尼日利亚、伊朗和白俄罗斯的数字创作者也面临着相同的困难。但因为全球化和技术进步,现在的这些开发者具有在他们之前的波兰开发者所不具备的优势。正如Techland的Blazej Krakowiak所说的:“今天的顶尖游戏开发者——程序员、美工、音响设计师等,通常是那些用自己的第一部游戏机或电脑做实验的人,这些人通过任何他们能找到的信息帮助自己学习基本知识。”但因为网络连接,信息匮乏已经不是大问题了,即使语言障碍仍然存在。免费使用、支持良好的游戏引擎如Unity进一步降低了准入门槛,为有才华的开发者打开游戏行业的大门,无论他们身在何处。
这对玩家来说,可能产生一个结果:游戏多样性达到空前。并非所有游戏都值得你花时间,因为你的时间是留给那些传达了文化、情感和美学意义的新游戏的。先驱已经在这里了。在此,我们通过观察游戏开发的全球化趋势,大胆预测未来,但这一切只是开始。
当一个项目成功时,它的光辉会放射到整个地区,因为投资者信心上涨了、知识传播了。《Under Occupation》是否为阿国的游戏开发文化兴起播洒了种子?时间自有答案,但它确实鼓舞了Hagverdiev的团队,他们开始制作新项目了。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只是国内玩家,还有全球市场。
伊朗《黑暗战神》
伊朗的游戏历史具有政治上和文化上强烈反对欧美游戏的特点,特别是美国射击游戏,因为这类游戏对伊斯兰文化的表现带有偏见。
伊朗政府经常谴责美国把游戏当作反伊斯兰教的工具,且已经用本国赞助的游戏作品予以还击。以《战地3》为例,尽管是在瑞典制作的,却被当成美国媒体进攻伊朗的一部分,所以被立即禁止了。据报道,《Attack On Tel-Aviv》就是为了直接回应DICE的射击游戏而被开发出来的。
许多伊朗游戏体现了过分的民族主义,因为政府在利用游戏促进民族文化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事实上,在通过游戏传达政治信号方面,伊朗也许是世界上最激进的国家之一。以《The Stressful Life Of Salman Rushdie And Implementation Of His Verdict》为例,从这么长的叙述式标题上看,这款正在开发中的游戏强调了裁决该作家的重要性。
尽管不全是政治性的。伊朗已经在游戏中传播它自己的文化,如改编自波斯神话的“战神”风格的《黑暗战神》系列。讽刺的是,该系列于2010年被一家美国工作室Dead Mage收购了。
土耳其《Mount & Blade》
土耳其游戏开发业的明星无疑是TaleWorlds的《Mount & Blade》。这款游戏混合了动作和策略玩法。游戏以虚构的地中海为背景,但加入了17世纪欧洲战争和拿破仑战争。该系列在全球广受欢迎。另外,去年底TaleWorlds宣布《Mount & Blade 2: Bannerlord》已经在制作中了。
历史上的土耳其是一个地处中东、跨越欧亚、文化风俗丰富多彩的国家。类似地,在《Mount & Blade》的虚构背景故事中,也有五个文化显著不同的王国,它们为了争夺领土而展开大战。
虽然大多数国家是这5到10年才开始进军游戏开发业,但土耳其的游戏开发历史可以追溯到1993年的Amiga。那时,开发商Silicon Worx和Flash Computer制作了一些鲜为人知的游戏如策略游戏《Umut Tarlalary》和幻想RPG《Legends Of Istanbul》。但光明的开端过后,土耳其的游戏开发业就停滞不前直到2000。尤其引人注目的一款游戏是Motion Blur Game的《Kabus 22》。这款动作恐怖游戏使用了Gamestudio引擎,已经提交Steam Greenlight接受审批。
白俄罗斯白俄罗斯的游戏开发史基本上就是一家公司的发展史,但这家公司可能掌握了该国的整个游戏行业。Wargaming.net于1998年在明斯克挂牌经营,主要制作小众策略游戏,如2003年问世的《全面攻击》和2009的《战争命令》。但直到2010年,免费游戏《坦克世界》的大获成功才让该公司一跃进入全球领先行列。
过去5年,Wargaming始终脚踏实地地以20世纪中叶战争策略游戏为开发重心,结果是,公司发展飞速。Wargaming的CEO Victor Kislyi表示,他们的成功与白俄罗斯及周边地区的曲折历史紧密相关。
“在苏联各国中,白俄罗斯经历的战役最多。这个国家被纳粹占领了四年,三分之一的居民死于战争,无数村庄从地图上消失。白俄罗斯人为他们的胜利感到骄傲……无论二战过去了多少年,战争的记忆仍然存在,所以对战争的兴趣也是。因此,白俄罗斯人普遍对军事冲突有兴趣。在Wargaming,我们把战争转化为数字化娱乐。”
一次惊天成功可以成就一个当地行业。Kislyi分析道:“我认为《坦克世界》的成功激起了外国投资者对白俄罗斯IT行业的兴趣,当白俄罗斯的开发者决心开拓全球游戏市场时,这对他们就是非常有利的。他们已经有行业必要的知识、创意和技术了,只是还需要时间。
“但白俄罗斯的游戏行业仍然处萌芽期。大部分工作室只是为欧美公司外包社交和手机游戏,因为这不需要大预算,且开发周期比AAA游戏更短。白俄罗斯的开发者根本拼不过那些成立于80年代末的巨头公司,所以他们倾向于做更小的游戏。”
Wargaming当然不是明克斯唯一的游戏公司,但它的光辉成就使其他公司相见形绌,甚至其中比较成功的Vizor Interactive的手机游戏《Zombie Farm》也不例外。尽管如此,Kislyi认为白俄罗斯的游戏产业不可能建立在仅仅一家公司的成功之上。“白俄罗斯的工作室必须取得更多成功才能达到与波兰同行相同的高度。”
东欧的游戏产业在过去五年迅速发展,原本默默无闻的波兰和乌克兰等国携《巫师2》和《地铁2033》已朗朗上升为国际舞台上的新星。随着才能和知识的传播,白俄罗斯也有望成为东欧游戏复兴运动的新主力。
巴西尽管巴西是世界上第六大经济体,但它的游戏产业的发展速度或多或少与这个地区的其他小国如阿根廷、智利和哥伦比亚保持同步。
根据独立开发工作室Aduge的Thiago ‘Beto’ Alves,“在巴西,投资游戏开发是非常少见的,如果有的话。我知道的所有独立工作室,包括Aduge在内,都是从事外包。政府用税收抑制我们,更别说通过减免政策扶持小公司了。”
但困难并没有阻碍独立开发者从事游戏制作。Aduge刚刚发布了它的第一款商业游戏——一款名为《Qasir Al-Wasat: A Night In-Between》的潜行游戏。现在,巴西国内有数十家独立公司,但都相对年轻。直到现在,独立开发都被视为进入大公司的敲门砖,而不是自立更生的创业实践。
但不只是独立开发者,在100多个工作室中大多数从事广告游戏或外包服务。更令人振奋的是,巴西政府最近把交互书籍和游戏也列入2015年公立学校的课程了,这会增加对软件开发人才的需求。
那只是重大变化中的一部分。独立工作室孵化公司Execution Labs的联合创始人Jason Della Rocca解释道:“在巴西的大批游戏制作人才最终获得商业上的持续生存能力了,这要归功于数字平台和免费商业模式。”随着Steam、iOS和Facebook的发展,再加上政府对游戏行业开始产生兴趣,也许巴西很快就会成为游戏开发全球化中的又一匹黑马。
阿根廷阿根廷是南美少数几个创意农场之一。当海外公司想找低价且技术高超的动画外包时,它们就会来这里。以QB9为例,它为若干媒体网络公司制作授权网页游戏如《Comedy Central》。
阿根廷是第一批登上独立游戏开发舞台的南美国家之一,这很大程度上多亏了Daniel Benmergui制作的著名作品,如《Today I Die 》和《I Wish I Were The Moon》。他正是凭《Storyteller》荣获2012年IGF大奖的那个人。他认为尽管南美的游戏业正在成长,但很然摆脱美国游戏的影响。
“我的游戏也不例外。我们模似他们的想法、常规甚至用词,但有些东西就是不太对劲。甚至非常优秀的游戏如《Uruguayan Kingdom Rush》也有一点这种别扭的感觉。
“最终有些当地开发者发现,他们应该制作能代表‘本地文化’的游戏。我甚至不确定这是什么意思,但当然不只是使用探戈舞或阿根廷的历史人物……应该反映游戏本身的表现方式。”
许多阿根廷的游戏的优势在于氛围制造。Benmergui的作品有一种诗歌般的韵味,如抽象互动音乐游戏《Panoramical》和惊悚游戏《Doorways》和《Asylum》。这些游戏都表明,这个国家的开发者擅长调动玩家情绪。
墨西哥拉丁美洲被认为是未来游戏开发领域的潜力股之一。墨西哥一直是该地区的领先国家,到这个十年底,它的游戏产业估值将达到约10亿美元。
Immersion Games开发了许多本国知名游戏,如《Lucha Libre AAA Héroes Del Ring》、《Monster Madness》和《CellFactor》。但虽然它的作品曾经由分散在瓜达拉哈拉、波哥大、哥伦比亚的工作室共同制作,但Immersion的墨西哥分公司现在已经独立为Larva Game工作室了,目前正在制作一款有关外星人入侵的游戏——《Last Day On Earth》。
墨西哥最近吸引了一些大发行商如Square Enix到本地设立办公室,但在接下来的几年,它可能越来越成为独立游戏开发的中心,因为国产人才孵化公司如Juego De Talento已经收到大量资助和领导申请。
尽管独立游戏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凭借《Kerbal Space Program》,Squad已经积累了一批国际受众,它的火箭发射和星际探索游戏正在稳步培养忠实的粉丝和活跃的MOD社区。
朝鲜朝鲜的全球声誉主要来源于它的核武器野心、与韩国的领土争端等,但过去这几年来,朝鲜政府一直在默默地扶持它的IT产业。作为众所周知的孤立主义者,朝鲜似乎是一个不太可能发展游戏产业的地方。
这里当然没有欣欣向荣的独立游戏开发运动,但自从金正日宣布计算机文盲与吸烟者和不懂音乐的人并列为现代三大盲以后,政府就开始大力扩充它的IT实力。
一些境外投资者把朝鲜当作包外市场——德国公司资助的Nosotek制作了授权iPhone和PC游戏,如改编自电影的《黑衣人 》和《谋杀绿脚趾》。讽刺的是,Dude的一款自由和平保龄球游戏正是在这个世界上颇为声名狼籍的政权下制作而成的。
不过,Nosotek不是朝鲜唯一的外包公司。对于这样一个高度封闭的国家,几乎不可能得到确切数据,但最后一名外包分析师透露,朝鲜已经有几家IT公司的数千名员工在制作这种作品。
但是朝鲜在游戏开发领域最闻名的作品,仍是它的传道游戏。这个国家确实是把游戏当成一种传达它的信息给本国人民和身处韩国的拥护者的工具。若干游戏的制作目的就是宣传朝鲜的信息,其中许多游戏甚至包含暴力反抗政治领袖的活动。
越南《7544》
与韩国和中国相比,越南和它南亚的邻居们——老挝、柬埔寨和泰国,在游戏产为上不能相提并论,这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当地经历了长达一个世纪、直到80年代才有所缓和的冲突和战争。
越南仍然有很长的路要走,才能赶上它在这个地区的竞争对手。但,越南IGDA的主管Nicolas Leymonerie表示乐观:“我可以说,这只是时间、开发和经济增加的问题。那就是越南在游戏行业投入不如其他国家多的主要原因,因为其他国家开始得比越南早。我已经目睹越南在这个行业的迅速崛起,并且我们将很快看到越南游戏达到国际水平。”
越南游戏确实进步神速。2009年,河内的Alley Labs发布了广受国际赞誉的iOS游戏《流星战机》——一款《星际毁灭者》风格的太空射击游戏。同时,Emobi Games公司于2011年推出该国至今传播最广的一款FPS《7554》,它是根据越南取得反法战争胜利的历史改编的。另外,这款游戏已经被翻译投放到欧美市场。
印度按人口算,印度以12亿人口成为世界上第二大国。另外,它是廉价的IT外包中心,也因它的娱乐行业而享誉全球,印度音乐和电影已经受到全球受众的认可。尽管如此,印度的游戏开发行业并不发达。
除了和许多国家的开发者一样面临着获得投资和教育方面的挑战,印度开发者还有一个更大的难题:制作游戏被传统的印度人视为浪费时间。位于海德巴拉的独立开发工作室Oleomingus的首席设计师Dhruv解释道,“电子游戏在印度被当作玩物丧志、不务正业。作为成年人,你把时间花在玩游戏上,甚至制作游戏上,这太荒唐了。游戏会干扰人心,如果有人选择把时间花在制作游戏上,而不是从事正当职业,那么他就会让他的家人蒙羞。”
这是某些供职于Oleomingus的员工面临的困境,尽管在工作室成功获得900美元的Kickstarter融资后,一位团队成员的家人开始支持他的职业选择了。程序员Sushanta Chakraborty表示:“当我们确实能靠做游戏挣钱时,我的工作就更能为家人所接受了。”
Oleomingus成立于今年初,正在制作免费PC游戏《Somewhere》。这是一款叙述了一座印度小镇居民的故事的实验性游戏。Dhruv解释道:“这个实验作品旨在介绍一个印度西海岸的典型小渔镇的复杂社会。《Somewhere》不是一个单纯的故事,而是制作一个能容纳数个更小的故事的游戏世界。”
除了几部成功的宝莱坞电影授权改编的游戏如《Ra.One》和《Ghajini》,也许在这个国家规模最大的产品就是Blue Giant Interactive的即时策略游戏《Tryst》。但即使Blue Giant和其他更小的独立工作室如Oleomingus、Yellow Monkey和Hashstash正在游戏界树立自己的形象,Dhruv对印度游戏产业的未来保持不温不火的态度。“我们所有的支持都来自印度之外的独立游戏社区或设计学院。因此,我们不是为本地的游戏迷开发游戏,我们的目标是那些乐意把游戏当作一种艺术形式来研究的更庞大的受众。”
印度开发者面前的另一道障碍是,现在大部分游戏都是以英语为语言。因为语言障碍,大多数热门游戏往往是射击游戏,因为故事和对话对玩法影响不大。“这个情况对于任何以人们已经熟悉的游戏模式为对象的实验都很不利。无论做什么实验性游戏,都不会在当地找到受众,纯粹是因为当地玩家总是以为游戏就是简单的射击或跳跃。所以甚至对于那些一直玩游戏的人,也不会讨论游戏传达了什么文化意义。”
尼日利亚
Nigeria(from edge-online)
西非的游戏源头在加纳,这里诞生了《Sword Of Sygos》和《iWarrior》等游戏。然而,游戏行业的发展势头现在转向尼日利亚了-00—短短的时间内,尼日利亚地区就冒出多家小工作室。当 地公司如Kuluya和Maliyo大量挖掘尼日利亚和非洲文化,专注于开发本地页游市场。以Maliyo的《Okada Ride》为例,让玩家化身摩托车手穿越首都拉各斯的繁忙街道。Kuluya在冒险益智页游方面更进一步,它的《Ogbanje》以探究威胁家庭和制作悲 剧的恶灵的信念为主题。
然而,尼日利亚的游戏的核心优势却是,它们的音乐。Sonbim Games的Idamiebi Ilamina-Eremie解释道:“我们必须发扬优点。我们在美术、编程或玩法上可能没有优势,但有了良好的系统和一副耳机,我们的游戏可以给玩家带来非常棒的音乐。我们的音乐创作非常发达,所以许多音乐创作者都乐意低价作业。音乐就是我们的竞争筹码。”